Wednesday, August 20, 2008

西部往事(古龍體)

 


(改編自電影Once Upon a Time in the West的開場。)

大漠。四下靜寂。只有風車在吱吱呀呀作響。

荒漠的中心有一個車站。一條鐵路從中穿過,它是小站存在的唯一目的。

喬治大叔和往日一樣,正在辦公室裡打發無聊的時間。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是沒有什麼乘客的。

這間木製的辦公室似乎建造的很匆忙,牆上漏了一個大口子。兩扇門大敞著,整個屋子形如虛設。


喬治大叔覺得自己眼花了,窗口出現了一個大漢,正擋在牆上的大口子那。喬治大叔的眼珠子溜向左邊,又有兩個身影將兩扇門分別擋住。本來形如虛設的屋子突然壓抑的像個鐵罐子。

三人同時邁步走進屋裡,喬治大叔這才看清楚領頭大漢鬍子拉碴,隨後的那位皮膚黝黑,跟著的是一個苦瓜臉,一副潦倒相。三人唯一共同的特徵是身上的風衣。在這方圓幾十里地沒有人不認得這種風衣,這是夏恩的人。沒有人希望遇到夏恩的人,偶爾有不識相的人,早就在墓地裡埋著了。

喬治大叔對這點很清楚,“各位爺,買票吧?三人七塊五。”他臉上擠出笑容。

鬍子拉碴一把抓過票,瞥了一眼,慢慢張開手指,車票灑落一地。他指指一旁的一個隔間,指指喬治大叔。喬治大叔很識相的站了進去。鬍子拉碴似乎有點滿意,把隔間門反扣上。三人齊身跨出屋子。

鬍子拉碴在一把搖椅上坐下,用帽簷壓住眼睛,開始閉目養神。黑大漢在一個蓄水房下站住,眼睛直視著火車將要來的方向。苦瓜臉走到水槽旁,有點神經質的四下旁顧。他們在等一個人,一個正午在這下站的人。

還是只有風車響。

辦公室裡的發報機忽然開始滴滴答答作響。鬍子拉碴很不情願的睜開眼,一伸手把電線扯斷。發報機不動了。

水房的天花板開始漏水,水珠打在黑大漢的頭上。可是黑大漢似乎很懶得再換一個地方,於是他把帽子戴上。啪嗒,啪嗒,水珠打在帽子上,黑大漢似乎覺得很有意思,嘴角得意的一絲笑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苦瓜臉有點坐立不安,開始活動手指的筋骨,按得嘎蹦嘎嘣的響。

黑大漢還是沒有挪動半點地方。牛仔帽裡已經積了一灘水。黑大漢慢慢取下帽子喝了一口,又戴了回去。

突然間,遠處一聲汽笛劃破四下的寂靜。三人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來了!鬍子拉碴熟練的往槍裡填上子彈。他們一起向站台走去。

火車由遠而近,在一陣金屬摩擦聲後,終於緩緩停住。

沒有人下車。

突然一扇車門打開,鬍子拉碴的手快似閃電去夠槍。

還是沒有人下車,列車員扔下一個包裹。火車又緩緩起動了。

三個大漢緊張的神經漸漸放鬆。看來他是不會來了--也許是知難而退了吧。

三人轉身正準備離開,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詭異的口琴聲,一股殺氣從後背襲來。

他們慢慢轉過身。一個流浪者嘴裡吹著一隻口琴,正站在鐵軌的另一側。另一手提著一個大包。他古銅色的皮膚十分粗糙,看來經常在荒漠裡行走。灰色的眼睛眯縫著,向外閃爍著犀利的眼光。

“Frank?”口琴停止了琴聲。

“是Frank派我們來的。”鬍子拉碴回答。

“給我準備了馬嗎?”

“我們就三匹馬,看來還少一匹。”鬍子拉碴笑了,三人都笑了。

“不,我看是多兩匹。”大家不笑了。

四下靜得出奇。吱,吱 ,風車還在轉。風裡含著殺氣。三人的衣角在風中撲撲的抖動。

口琴左手裡還拿著琴,右手提著包裹,要騰出手拔槍,肯定要慢半拍。三人想到這稍稍放心。 Frank用重金聘請,他們的手頭自然不慢。

一陣槍響,三人前後倒了下去。誰也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再看口琴,右手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隻槍,槍口冒著煙。鬍子拉碴在倒下去之前也奮力開了一槍,接著晃了兩下,終於也倒了下去。

站台又恢復了寂靜,風呼呼的刮,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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