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April 15, 2018

寻画巴黎

对去巴黎的憧憬,一定是听着Amelie from Montmartre里的音乐,在飞驰的列车上看两旁原野飞快的掠过。这一天就这样到了,没有惊喜,是陌生且又熟悉的感觉。那一片片绿油油的田野,线条是那么柔和,拖拉机在上面留下深深长长的纹路。远处是还没有长出叶子的远树,我不知道它们的名字,但是我很熟悉它们模糊的轮廓,它们的线条,就像在莫奈的画中一样,因为我也曾经一笔一笔地将它们勾绘。再远处是村庄红顶的平房和不时冒出尖顶的教堂,然后就是从天上拖到地上的浮云,和朦胧的大气,给蓝天上加上灰色的元素。来的不是季节,没有丰收的麦田,自然也没有麦田上的乌鸦。它们在等待着下一个梵高的到来吗? 

巴黎到处是街边的咖啡馆,通常都有露天的座位,顶上是既可挡雨又可遮阳的篷子。铁皮的圆桌,最好是红色或是黄色,小的只放得下两杯咖啡。不论是在阳光明媚的下午,还是金色的黄昏,或是微凉的夜晚,巴黎的人们在他们多年以来最钟意的露天咖啡馆里消磨时光。夜晚坐在篷子下,有点细雨最好了,石块铺的路面湿得黝黑,四周黄色或是红色的灯光在上面泛起微光,此景最佳。这,不正是Café Terrace at Night?

起雨了,带伞的人们撑起雨伞,没伞的人将衣领竖起。前面凯旋门到了,它在黄色灯光映射下,矗立在深蓝的夜幕前。雨大了,远处人们的身影渐渐模糊,只有街灯在雨幕中毅然点亮和两位恋人在忘情相拥。定格,这一切又成为一幅巴黎的油画…

Wheat field 1881, Claude Monet
Cleveland Museum of Art, Ohio

 

Thursday, March 22, 2018

你我的约定


 

 

已经记不清是哪年的事。那时“不务正业”的我在清华园里热衷于混入师兄师姐们的各届毕业演出。李健还没上春晚,也不是《我是歌手》,他和繆杰还是搭档。我的一个爱好是收集毕业纪念T恤。记得有一年的主题是“你我的约定”,用的是当年赵传的流行曲。那个矮个谢顶的老男人现在无人知晓了吧。他的《约定》专辑盒带我听了无数遍。这首歌作为毕业主题最为恰当不过。


别忘了当年你我的约定

希望能总有一天再次相聚

共同分享彼此过去的经历

再从头展现当年的豪气


这件白底橙字的T恤,胸前写着“你我的约定”。它曾是我最喜欢的一件,毕业之后就再也找不着了。


每次我说忙得没有时间听音乐,听者总会很诧异:听音乐怎么还需要花时间呢?对我来说,音乐有两类。一类是一边工作一边听的,就是一个背景音乐,听一会就当白噪声给过滤掉了,干脆不听也罢。另一类只有在合适的场合,不听则已,一听则全心而入,直到唏嘘不已,听完之后,恍若隔世。听这类音乐是一种奢侈。今天在跨洋的飞机上,在全机舱的人都睡下的时候,我正为了这首《你我的约定》泪流得不能自已。


别忘了当年你我的约定

希望能总有一天再次相聚

共同分享彼此过去的经历

再从头展现当年的豪气


歌词正是我心情的写照。我的同学们啊,你们都在哪里,你们还好吗?


在一遍又一遍的单曲循环之后,我已彻底回到了过去。音乐的魔力就是可以穿越时空。我回到了那个半夜爬窗户出去吃羊肉串的日子,那个宿舍里吉他比人多的日子,那个厕纸也要共产主义的日子,那个夜谈讨论漂亮女生的日子,那个生怕校文艺刊物破产,少吃鸡翅也要买份刊物支持的日子…


大学五年影响之深远有时让人惊讶。这么多年我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在梦里回到那间拥挤凌乱的宿舍和小的不能再小的上铺。 梦中室友们的面孔是那么鲜活,和他们的交谈是那么真实。他们在召唤我:“别忘了当年你我的约定”。